Alternative

BY Saint Yuu


02

在高森，韦恩大厦是符号，是象征，是这座城市繁荣昌盛的面子，乘坐环城轻轨，可以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欣赏这座在无数林立的高楼大厦中格外醒目的、高塔似的建筑，那镶嵌在楼顶闪闪发亮的五个字母，既是骄傲的商标，也是威严的地位。
与此相应的是亿万富翁豪阔高调的私生活，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那不过是表面的纨绔轻浮，为了维持有钱继承人的名声而做出的伪装。报业的那些人把布鲁斯韦恩当做天生的花花公子，拿他的绯闻轶事来卖自己的报纸，殊不知他们拿到的独家新闻多半都是被刻意传出去的，因为真正的事实从不流于表面。
邀请函像雨点一样洒进韦恩府上的邮箱，从那些纷纷扬扬的纸片里挑出有价值的请柬是阿尔弗雷德的工作，正如他每天早上要熨报纸一样。忠实的管家把几张卡片平摊在托盘里送到韦恩少爷的面前，以便让主人选择必须出席的晚宴。
“现在才拿来不觉得有点晚了吗？”布鲁斯懒洋洋的合着十指靠在宽大的座椅上，但他的眼睛里一丝懈怠都没有，以撒网般的目光过滤了一遍那些邀请函。
“布鲁斯少爷，您今天是下午3点一刻起床，4点才刚吃了早饭……啊，是喝了午茶。”阿尔弗雷德擅长的是迂回路线。
“可我根本没睡好。”
似乎是想起了造成自己睡眠质量下降的2个祸源，布鲁斯颇为烦恼地向着那堆卡片挥了挥手。
“统统撕掉。”
“布鲁斯少爷，这封报界人士慈善晚会的邀请函是肯特先生送来的。”
“那又怎样？”
“报业是所有信息的集中营，您不会想要放弃这个机会吧？”
“与其说是信息的集中营，不如说是传闻和谣言的培养皿。”
“肯特先生想见你。”阿尔弗雷德将邀请函翻过来放在布鲁斯面前。
“学乖了，不直接闯过来了？”嘴角的弧度颇有些玩味，他用指尖抚弄卡片背面那行恳求自己出席的小字，只是一想到对方的那个“哥哥”，心里又一沉：事情正往偏离常态的方向发展，列车随时都有脱轨的危险。然而除了担忧之外，还有一种名为期待的雀跃感在他心底悄然萌生。是因为迄今为止的人生还不够骇世惊俗吗？抑或因为在这段航行触礁之前还没将那生死一瞬的激情尝个够本？自控，布鲁斯，要控制住你自己！蝙蝠侠不是冒险家，布鲁斯韦恩也早就过了青春期了，去见见克拉克肯特，把这件荒唐透顶的事情做个了结吧。
晚上7点半，布鲁斯韦恩穿着精工细作的手工定制礼服出现在报界人士慈善晚会上，熟悉这种场合的人都知道，慈善不过是个噱头，重点是那些受邀的来宾，和作陪的各路美女明星。主办这次晚会的是高森时报出版社，赞助商是某知名饮料品牌，所以全然不顾晚宴该有的风格，现场提供的全是些让人喝了直打嗝的碳酸饮料。
“果汁汽酒的味道怎样？”
时报的经理靠近过来，摆出一句自以为很得体的搭讪，布鲁斯看了看对方，淡然举杯示意。
“喝腻了香槟，偶尔尝尝平民化的饮料也不错。”
近几年来，高森时报开始视行星日报为眼中钉肉中刺。报纸是政治的导向标，报界的黑幕和娱乐界的不相上下。每一份报纸背后都有政客们的影子，每一滴油墨里都渗透了统治者的意志，所以布鲁斯才会在高森设立行星日报的分社，因为他发现需要一份属于自己的报纸来维护自己——或者说，维护蝙蝠侠。
慈善拍卖已经开始，全是些业内人士的捐赠品，比如限量版的钢笔，有签名的肖像画，别致的首饰等等。布鲁斯选择了一个角落坐下，而他的代理人则站在前排，等候他的指示。
“布鲁斯！”胸口挂着记者证和入场证，克拉克匆匆挤到对方身边，“你刚到？晚饭吃了没有？”
习惯性的询问代替了普通的寒暄语，韦恩少爷弯弯嘴角，并不正面回答。
“要我来，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关于卡尔……让你受惊了，真对不起。”
“能说说他的来历吗？你应该比我清楚。”
“事实上，我知道的和你一样少，布鲁斯。”克拉克叹口气，“我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超能力，所以对他一无所知。”
“但是你能确定他不会对我们——我的意思是对这个世界造成坏的影响吗？”布鲁斯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疑问。
“你是说空间失衡？应该不会……”沉吟片刻，记者说道。
“克拉克，现在是高森面临又一个麻烦的时候，我不希望他捅出什么篓子，我们的科技没那个世界的先进这是肯定的，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劝他主动回去。”
“布鲁斯，你觉得我有那个能耐吗？”克拉克苦笑着刨了刨头发，突然，他拽住布鲁斯的衣袖说：“快点拍下那个，布鲁斯，快点！”
“什么？”布鲁斯惊讶地望着拍卖台，正在进行拍卖的物品好像是一座奖杯。
“那是我捐的普利策奖奖杯，帮我买回来吧。”
瞥了身边的记者一眼，韦恩少爷向每一次拍卖都投来询问视线的代理人做了一个手势，很快他便竞拍到了那座奖杯。
“50万美元成交，来自行星日报社克拉克肯特先生捐赠的普利策奖奖杯，由布鲁斯韦恩先生竞得！”主持人敲下锤子，高声叫道。
看了一眼拍到的奖杯，布鲁斯示意代理人将之带走，克拉克目送曾经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奖杯离开视线，心里却一阵得意。
“你笑什么？”布鲁斯奇怪地看着对方。
“不不，没什么。”克拉克急忙收敛笑容，心中默念：以后可以经常去韦恩庄园看我的奖杯了。
“女士们，先生们！”
就在慈善拍卖接近尾声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且极为突兀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了出来。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让布鲁斯暗叫糟糕。
“报界的各位前辈们！”
拿着机关枪的歹徒朝上一阵扫射，现场哗然一片，宴会来宾惊惶失措地到处躲避奔走，巨大的水晶支架吊灯从法式高顶的天花板上快速而沉重地砸下，正站在宴会厅中央的高森时报经理被压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烂泥。
“怎么回事，布鲁斯，小丑不是应该被关在阿卡汉姆吗？”
“就在你出差的那两天，他和稻草人一起越狱了。”
突如其来的一场袭击，把慈善晚会变成了实景悲剧。那些戴着小丑面具的歹徒，不是还没被抓回阿卡汉姆的，就是在本次越狱中跟随小丑和稻草人一起出逃的。
“我记得海峡岛一直处于封锁状态，他们怎么还能逃出来？”
“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疯子的行为。”说完这句后他就转身离开。
“布鲁斯！”克拉克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想追上去。
“不准插手。”布鲁斯阻止了对方的跟随，“留在这里静观其变，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
不到蝙蝠侠有生命危险的那一刻，超人不得在高森擅自行动。迄今为止，超人从大都会来到高森的这件事，还没有被广大的民众所知，克拉克的帮忙是暗中而不公开的。虽然无法理解布鲁斯拒绝自己成为搭档，但他仍尊重对方的意愿。
“你们没有给我发邀请函，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因为……”小丑不时伸出舌头舔舔用口红涂成鲜血淋漓的嘴唇，这是他的习惯性小动作，他的妆还是老样子，白蜡似的脸，乱蓬蓬的绿头发，以及那身订做的紫色西装。他一手握着刀，一手举着枪，歪歪斜斜地站在拍卖台上，没人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在想，高森什么报纸都有，经济的，娱乐的，政治的，大人的，孩子的——什么都有，但是没有属于我们的。我也想要一份报纸，所以今天先来跟在座的诸位说一声，希望你们多多支持。”
当然，忙着四处逃命的来宾们谁都没理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们诅咒的是警察为什么还没来，以及那些保安又去做什么了。
“为什么露出那种表情，你很痛苦吗？”
小丑把枪对着一个吓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男人，仿佛很享受对方的恐惧和无助。
“是的，我们都是痛苦的，因为活着本身就很痛苦，所以我才在自己的脸上画出笑容。”
“不……不要杀我……”那个男人发出颤抖的恳求。
叮地一声，小丑手里的枪射偏了方向，毫无疑问，能在此时干扰到他继续犯罪的，只可能是高森的守护者——蝙蝠侠。
“我总是在笑，而你总是板着脸，生活不如意吗？”
他挥一挥手，那群歹徒立刻一拥而上，和蝙蝠侠扭打在一起，乱作一团的宴会厅里，人们争相逃往出口，彼此挤压踩踏。
“你既然无法快乐地活，那么就笑着去死吧！”
小丑很快地逃走了，而此时，从宴会厅的各个通风口喷入了一股股紫色的烟雾，是毒气吗？会致命吗？一切都是未知，唯一能让蝙蝠侠肯定的是，那一定是稻草人和小丑联手的杰作。他轻轻拨动颌骨下方的小按钮，两边脸侧的面具延展开来并在中间合拢，形成一个防毒面罩般的装置。那雾气很快覆盖了整个宴会厅，还没来得及逃出去的人们纷纷倒下，尸体的面部浮现出扭曲而诡异的笑容。

隔天的大街小巷，原本摆放高森时报的地方出现了一份新的报纸——“HAHAHA TIME”，这份报纸上的照片，全是那些在报界慈善晚宴上的遇害人的照片，他们那可怕的笑容，被印刷成了鲜血抹过似的红色；而头版头条上那幅最大的照片正是蝙蝠侠，被涂成血红的不光是嘴部，还有一只鲜血淋漓的蝙蝠标志。
“布鲁斯，你打算怎么办？”韦恩庄园的晨间，布鲁斯边吃早餐边看那份哈哈报，这已经是哈哈报上市以来的第三天。克拉克坐在他对面，显得很担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布鲁斯说道，并将最后一角吐司塞进嘴里。
“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面对如此冷淡的回答，克拉克忍不住两手撑着桌沿站起来。
“既然你听不懂，那我也没必要说了。”合上血腥又无聊的犯罪报，布鲁斯拿起一份金融报翻阅起来。
“我是在关心你！”
“谢谢你的关心，克拉克。但你如果再不走，上班就要迟到了。”
“看来今天我说什么都是枉然。布鲁斯，如今高森也是我的城市，别总想把我排除在外，你既然接受了我，就应该接受得彻底一点！”
阿尔弗雷德端咖啡进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怒冲冲摔门而出的记者，他略带遗憾地看了看手里的托盘。
“我难得煮一次混合咖啡，肯特先生不留下来一起喝了吗？”
“不了，阿尔弗雷德，伺候你的大少爷喝吧。”
黑夜下的高森市，弥漫着一层不详的薄雾，倘若站在无人的空巷里煽动鼻翼做个深呼吸，也许会嗅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这里，犯罪无所不在，每天都有似曾相识的悲剧上演，人们惊恐的眼神、仓惶的背影、刺耳的哀嚎，隔几条街就能看见这样的罪案现场。麻木不仁的已不止是那些歹徒，在这里，最基本的道德也被践踏得体无完肤。
蝙蝠侠站在高高的楼顶，和他身旁的雕塑几乎融为一体，他拿着微型望远镜，专心查看着什么，那副全神贯注的样子，一动也不动的稳固身形，无视黑夜中的种种危险。
突然，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似地猛然回头，但背后什么都没有。蝙蝠侠站起身来，警惕地打量四周。
“是我。”
那是和蝙蝠侠如漆般的黑斗篷截然相反的色调，一种似乎只有教堂里才会看到的颜色，往往是唱诗班的儿童或是结婚的新人才会有的颜色，极为洁净的纯白。
“是你……”
自称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超人，披一领纯白的斗篷，穿一身黑制服，胸口的S变成了红底白字，比这个世界的克拉克肯特略显高挑的身材，宽阔的肩膀，制服紧裹下鼓起的肱二头肌，还有那厚实的胸口，健壮修长的双腿，无一不是力量的展现。
卡尔很随意地倚着一尊雕塑，两手交错在胸前，那双蓝眼睛笔直地注视着蝙蝠侠，夜风撩动他额前的那簇刘海。他是何时出现的？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是否一直在跟踪自己？这些问题，蝙蝠侠很想知道答案，不过他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卡尔和他所熟知的克拉克有着某种程度的不同，不能以相同的方式来对待。
“有什么目的？”
既然出现，必有所图。收好微型望远镜，蝙蝠侠抬眼望向对方，令他吃惊的是仅仅这一垂眼一抬眼的功夫，那个身披白衣的家伙就已经站到了他的身旁，完全一副熟人的姿态。
“想见你。”卡尔伸手搂住蝙蝠侠的腰，另一手抚摸着对方的面具，然后仿佛是要确认蝙蝠侠的存在感一样收紧了手臂，使对方贴向自己。
“快滚，我没空理会你的无聊。”蝙蝠侠推开他，往楼顶的另一端走去。
“布鲁斯，陪我一会好吗？”那个声音在原地叫住他，“我只是想见你而已。”
“那个世界也有蝙蝠侠。”
“什么？”
“我是说，你自己的世界不是也有蝙蝠侠。”布鲁斯转身看着对方，“既然想见面为什么不回去。”
“他不在很久了，大概……快半个世纪了吧。”
“你不是还有时空隧道吗？回到到他还在的时间好了。”
“时间……如果真的有能够让时间倒退的工具，我或许就不用如此依赖于回忆。”卡尔笑了一下，抬头望着星空，“唯有时间，是比氪石还要可怕的、再强大的超能力也战胜不了的敌人，我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我错了。”
“你们的科技比我们发达许多，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时空隧道正是蝙蝠侠发明的，但只能穿越不同的平行空间，而任何一个空间里的时间都是不可逆转的。”
“所以你才来找我？”布鲁斯微微皱眉，“把我当作替身？”
“你是这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并不是替身。”卡尔走向对方，“我想见你。”
“既然你已经见到我，那就可以回去了。”想见布鲁斯韦恩，而不是想见蝙蝠侠？布鲁斯抓住了卡尔话里的分歧点，暗暗思索。“你是超人，那个世界也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不应该过久地留在此处。”
“布鲁斯，你是在担心我吗？”
“难道我说的不对？”看来自作多情这点，倒是非常相像。“还是你缺乏超人的自觉？”
“不，事实上那个世界的美国即使离开我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在那儿，我和一群志同道合的英雄朋友成立了一个组织，而我是首领。”
“首领？你掌管了美国吗？”
“某方面来说是吧。”卡尔露出了很自负的微笑，“我们被称为正义领主，在我们的影响下，美国本土的民众几乎达到了零犯罪率，我们所面临的敌人大多是些外星来客，不过这些年来也将近灭绝了。”
零犯罪率，那是一种怎样的境界啊，布鲁斯吃惊地想。他正想询问一些关于那方面的细节，卡尔却突然转移了话题。
“布鲁斯，你在苦恼小丑的事情吗？”
“我的苦恼与你无关。”布鲁斯冷冷地回绝道，“虽然你自称在你的世界达到了我梦寐以求的成果，但这儿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别插手我的高森。”
“我只是关心你，就像你关心我一样。”卡尔耸耸肩，“我当然不会管高森的事情，这里已经有了蝙蝠侠。你才是高森的守护者，没有你的准许，我怎么可能出手。”
“但愿如此。”
还没说完这句话，蝙蝠侠就张开滑翔翼从楼顶跳下去，融入一片夜色之中，像夜鹰掠过霓虹灯下的闹市。而在他身后，卡尔的目光追随着他，直到他飞离自己的视线为止。

=========装备更新的原因=========
布鲁斯：卢西亚斯，有什么办法能又快又有效地把嘴巴遮住吗？
卢西亚斯：因为稻草人的越狱？韦恩先生，您在担心他会制造出新型的毒雾？
布鲁斯：嗯……算是吧。
卢西亚斯：理论上来说，他的毒雾光靠防毒面具恐怕是不能完全抵挡住的，我想想办法在面罩里加点什么东西来增强过滤功能吧。
布鲁斯：多谢。
（卢西亚斯你会错意了，其实少爷的重点在嘴巴不是鼻子耶XD）

is it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