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ternative

BY Saint Yuu


01

午夜12点刚过，布鲁斯出勤回来，浑身都不自在。今晚不知为何在他到达目的地后，就开始有股被人盯梢的感觉。那个跟踪者十分巧妙，每当他试图寻找那视线的来源，就会立刻失去预感。盯梢和跟踪都是他的强项，潜伏和隐匿更是蝙蝠侠的专长，可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盯梢他而且让他找不到，无论处于何种目的，这都是个可怕的人物。布鲁斯自诩伪装的极为出色，却也怀疑对方或许对蝙蝠侠的底细了若指掌；但又难以判断他究竟是敌是友，因为那个跟踪者似乎在暗中出手相助，使得今晚的出勤异常顺利。而那股被盯梢的感觉消失的时刻也不早不晚，照例布鲁斯在返程的路上绕了好几个圈子，尤其是今晚还特意绕的更久一些。可他一驶上回蝙蝠洞的正确路线，这个跟踪者便仿佛确信他不再有其余的任务那般消失，潜入茫茫黑暗无迹可寻。
按摩浴缸的确舒服，但泡久了让布鲁斯有点头晕，四肢放松后，疲倦的感觉也被热气蒸了出来。利落地将湿漉漉的刘海梳到脑后，他跨出浴缸，刚结的新痂浮在潮红的背部显得格外狰狞，用柔软的大浴巾擦干身体，抬手的时候，手臂上还未消肿的伤痕令他微微皱眉；然后他随便吹了吹头发，披上浴袍走进卧室。
床头柜上照例是阿尔弗雷德准备的牛奶和饼干，牛奶是温的，饼干也是管家亲手烤的。虽然已经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阿尔弗雷德依然保留着韦恩少爷年幼时侍奉他的习惯。布鲁斯看看饼干，根本没胃口，至于牛奶，喝完还要去漱口，好麻烦，庄园里的猫可能需要这些。他打开窗户，想试试能否引来它们。
“布鲁斯，你又在浪费阿尔弗雷德的心血了。”
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他一回头，就看见克拉克肯特站在卧室中央，穿着卡其色大衣，围着他去年圣诞节送的羊绒围巾，戴着那副用来伪装的老款眼镜，嘴角含笑。见布鲁斯注意到自己，克拉克便大步朝对方走去，皮鞋在厚厚的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怪我一开始没发现他，不过他也藏得太好了，如果他刚才不出声，我根本意识不到他的存在。布鲁斯心想。
“克拉克？”前天才因为大都会的总社有点事情要过去几天，这么快就回来了。“你的工作完成了？”
“我想你，布鲁斯，所以就来了。”或是一路飞来的缘故，克拉克的大衣上还带着初春凌晨的寒气，他走到布鲁斯面前摘下眼镜放进衣袋里，那双蓝眸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热忱注视着对方，让布鲁斯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才过了3天。”虽然言辞冷淡，韦恩少爷却没有拒绝对方热情的拥抱。
“头发要吹干，说多少次你都不听，会感冒的。”
“真啰嗦……对了，这次回去，不多和你的老同事们聚聚？”
“不，我只想见你，布鲁斯，想见你……”
芝麻开门？只觉得那句“想见你”好像是某种密码，开启了一道他所不知道的门扉。克拉克不容拒绝的唇压了上来，窒息一般的吻，如陈年烈酒，让布鲁斯晕眩得丧失了思考的余地。那股瞬间爆发出来的热力，还有对方双腿间毫不掩饰的欲望，都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但这危险却又是甜蜜的，且是充满了诱惑的。他看着对方脱掉外套和毛衣，然后以从容不迫的气势和急不可耐的动作剥去了他仅有的浴袍，将他带到了床上。就在他们互相埋进对方的颈窝汲取彼此的气息时，布鲁斯情不自禁地低喃出对方的名字。
“克拉克……”
他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动作一滞。
“叫我卡尔吧，布鲁斯，叫我的这个名字。”
卡尔？来自他故乡的真名？布鲁斯迟疑了一下，而对方已经从床头柜里找出了安全套和润滑剂，准备进入正题了。
“等会高潮的时候，希望听到你那样叫我，我会很高兴的。”
平时的言行多么正义凌然，到了这种时候就变得很下流，如此鲜明的反差集中在同一个个体身上，竟是意外地平衡了他那超然的气质和凡人的身姿，凝视自己的热烈目光融化了黑暗冰冷的凌晨。
“不对，你不是克拉克肯特！”
抵在那光滑颈侧的是氪石质地的书签，那部摆在枕边的硬壳书已经被掀翻到床下，本该意乱情迷的时刻突然往完全不同的方向发展，这恐怕是克拉克——或者说这个自称为卡尔的男人所没有料到的结果。
“我还以为你发现不了的呢，布鲁斯。”尽管被命中注定是毒药和天敌的东西威胁着，尽管这精心的伪装已经被识破，男人也没有丝毫慌张，他轻轻支起身体，维持着将布鲁斯困在身下的姿势。
“或许你的外表是毫无破绽，声音也模仿的惟妙惟肖，但你绝对不是他！”
“这是身为伴侣的布鲁斯韦恩的直觉，还是身为搭档的蝙蝠侠的默契？”
对自己的底细了若指掌，扮演克拉克肯特也入木三分，还有……出勤时的那个跟踪者极有可能就是他！反驳对方挑衅的话语的，是那支薄薄的书签滑到了男人的身下，或许是对氪石的本能反应，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大腿轻颤了一下。
“看来倘若今晚不把我的身份如实相告，一定会被你整的很惨。”
“你有这个自觉就好，卡尔先生。”
“本来以为把你枕头下的氪石戒指扔掉就可以了，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是我的失算。”
“我没那个闲工夫和你玩文字游戏。”
一把推开压在上方的男人，布鲁斯跳下床，捡起浴袍重新穿好，当他转过身，那个男人正斜躺着目视自己，和克拉克肯特一模一样的容颜，不、应该说是和克拉克肯特相比更成熟稳重的内涵和外表。
“你——究竟是谁？”

因为不同的选择造成了不同的结果，这许许多多的结果堆叠起来，形成了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事物。要以纯粹的对错来判别人类的思想是不切实际的，没有谁能断言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当我们意识到自己和命运迎头相遇的那刻，我们已经处于命运的掌控之内。
在遇到克拉克肯特之前，布鲁斯从未设想过现在的生活，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他们已有的共同回忆，他对克拉克肯特这个人的认知，也仅止于此，至于那个卡尔，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平行世界？你在开玩笑吧？”
凌晨三点，在韦恩庄园的某个客厅里，不像审讯的审讯正在进行着，搭配有阿尔弗雷德准备的却险些被韦恩少爷拿去喂猫的饼干和牛奶。
“布鲁斯，你了解我的为人，知道我从不在正经事上开玩笑。”
“在你指责我之前，我必须告诉你，卡尔先生，我对你一无所知。”布鲁斯裹着厚厚的棉睡衣坐在长沙发的一端，手里捧着阿尔弗雷德重新热过的牛奶，至于那个卡尔，只有坐在茶几对面的地毯上的份。
“我就是克拉克肯特，卡尔是我真名的昵称，如假包换。在我的世界，蝙蝠侠发明了这种时空隧道，我从数据库里搜索到了这个世界，于是就通过隧道来到这里。”
“那个世界的蝙蝠侠发明的？”
“除了另一个你之外，谁还会有那么聪明的头脑和先进的科技。”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卡尔微微一笑。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的无稽之谈，因为你对氪石的物理反应，还有那种种和克拉克肯特的相似之处。倘若不是因为你的眼神和气质都和他相去甚远，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认作是他。”
“我是他的未来，或者说，他是我的过去。”
“我看出来了，你比他要年长的多。”
“岁月催人，我有什么办法。”卡尔耸耸肩，并不在意自己的实际年龄，“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房间？”
“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布鲁斯放下玻璃杯，“把一颗定时炸弹摆在自己身边，我疯了吗？”
“布鲁斯，我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你怀疑？只要我活动一下筋骨，韦恩庄园早就不复存在了，只要我几句话，蝙蝠侠的身份一定登载在今天的晨报上，我对你的一切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怀疑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卡尔先生，你在威胁我吗？”
“不，我只想证明自己。今晚、啊不对，是昨晚的出勤，我一直在暗中跟着你，你不会没有察觉到吧？”
“哼，果然是你。”
布鲁斯按了一下电话，免提中传出阿尔弗雷德的声音。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替卡尔先生准备一间客房。”
“阿尔弗雷德，我住在主卧室隔壁的小间就可以了。”
“把我们地下室的洗衣房腾出来给他住。”
“布鲁斯，你怎么那么绝情，刚才我们还差点……”
真是令人头痛的家伙，而且比起总是对自己委曲求全的克拉克，卡尔显得非常得寸进尺。布鲁斯揉揉太阳穴，他现在很想立刻睡着，什么都不去想，不过事实往往与人的愿望相违背，随着落地窗呯地一声被撞开，克拉克肯特，这个世界的正牌超人出现了。
“布鲁斯！你没事吧？！”破窗而入的是完全一样的卡其色大衣，完全一样的羊绒围巾，完全一样的板材眼镜，还有那相似度超过99%的身材和面孔，除了某些细微之处，那个自称来自平行世界的卡尔和这个世界的克拉克肯特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知道他会来？”布鲁斯吃惊地问道，听克拉克的语气，应该是在他之前就见过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都是这个混蛋害我误了飞机，否则我昨天傍晚就到高森了！”怒气冲冲的记者像要把自己的地盘抢回来一样站在韦恩少爷的身边，还紧紧地将对方抱在怀里，言下之意很明显：就算你是另一个我自己，也甭想染指这个世界的布鲁斯。
“明明是你自己太笨，被我把机票掉包都没察觉。”
“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这个世界有一个超人就够了！”
“是吗？真可惜，我觉得你完全不够格当超人呢。”
“不用你操心！”
眼看着窗外已是朝霞微染，自己的房间里却仿佛黎明前的黑暗一样看不到曙光，捏了捏两眼中间的鼻梁，布鲁斯再次按下了电话的对讲键。
“阿尔弗雷德，拿氪石来，把这两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给我赶出去！”

=========稍晚些时候=========
当被克拉克及其拷贝搅得头昏脑胀的布鲁斯终于如愿以偿钻进被窝时，他猛地瞥见掉落在枕边的安全套和润滑剂，沉着脸拿到手上翻来覆去看了看，他拨通了内线。
“阿尔弗雷德。”
“您有什么吩咐，布鲁斯少爷？”
“我的床头柜里怎么会有杜蕾斯两件套？”
“我放进去的，少爷，为了以防万一。”
“阿尔弗雷德，你不怕被辞职吗？”
“哦，少爷，那不是我买的。”
“你到底是谁的管家？”
“当然是您的，少爷。可我觉得肯特先生的顾虑有道理，要知道，蝙蝠车的座椅可没有兰博基尼的舒适，而且……”
“够了。”
被挂断电话的老管家耸耸肩，心想幸好没把上次肯特先生拿来的情趣手铐放进去。

=========已经被赶出韦恩庄园的孪生兄弟=========
卡尔：喂，枕头底下的戒指也就算了，怎么他连枕边书里夹着的书签都是氪石质地？
克拉克：我怎么知道！
卡尔：难不成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会经常偷袭未果？
克拉克：谁偷袭未果了？！不对，谁去偷袭了，我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
卡尔：那他为何要用氪石做书签，还夹在枕边书里？
克拉克：我怎么知道……等等，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你讨论这种问题，混蛋！

is it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