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Silent Rocky Road

<Sherlock Holmes>(2009)
actors: Robert Downey Jr./Jude Law


“上,上!”

“揍他的下巴!”

“把那个小子扔出去,扔啊!”

四面都是高举手臂的人,每个人手里都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小票子,他们脸涨得通红,吼声重叠在一起,几乎要将这小小的地下室掀翻,浑浊的空气中夹杂着浓烈的汗味、各种刺鼻的劣等烟草味、还有那股仿佛来自屠宰场的腐臭味,令人作呕。

我站在那里,鼓膜因环伺的喧嚣而微微作痛,站在面前不时向我做假动作的对手,四周吵嚷的人群,糟糕透顶的简陋场地,这一切,都那么远,却又那么近,软组织挫伤的疼痛,持续的体力消耗,还有……

华生?

“你真是太厉害了,福尔摩斯,这下我们的房租有着落了。”

“是啊,再也不用看哈德森太太的脸色了,虽然我们才欠了她那笔小钱一个月,可她看我的眼神实在不怎么让我舒服。”

“谁让我们欠她的钱呢?然而现在这个社会,不靠债务,谁能活得下去。”

“管她呢,不过赢的感觉还真不赖,我有三年没这样痛痛快快地打过了。”

“你可是把他们的常胜将军给打趴下了,瞧周围那一张张目瞪口呆的脸,就像偷吃苹果的母马,拉得老长。”

“让我们为房租和哈德森太太干一杯!”

举起手里的酒瓶和他的碰了碰,我衣衫不整地倚在他身上,而他拿着我们的外套,一手扶着我,一手把酒瓶往嘴边送去。

“唔……”我含糊不清地喊了他一声,他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我立刻将嘴唇凑上去,将口中的葡萄酒渡给他。他的嘴唇那么热,那灵活的舌尖轻轻划过我的上颚,带来一阵又麻又痒的刺激。我手中的酒瓶滑落在地上,我听见那瓶子骨碌碌滚远的声响,感觉到酒液溅湿了我的鞋子。

没空理会那些,我双手搭在他肩上,边吻他边将他推向墙壁。这条窄巷的另一头就是熙熙攘攘的夜市,我们躲在煤气灯照不到的阴影中,任由酒精蒸腾着欲望。

“福尔摩斯,你醉了。”他舔着我嘴角溢出的酒液说道。

“我的酒量好着呢。”我把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他踉跄了一下,勉强倚墙而立。“我今晚为你解决了房租,难道就没有什么额外的奖励吗?”

听到我这么说,他轻笑起来,那双蓝绿色的眼睛朝我眨了眨,“就在这儿?”

“估计回去之后我只有大睡一场的力气,所以要拿好处只有趁现在了。”

“你还挺会争分夺秒。”

“这是我的优点之一,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我接过他手中的衣物和那半瓶他没喝完的葡萄酒,他蹲下身的时候还瞪了我一眼:“当心别弄脏了我的外套。”

向他随便地一挥手,我心想哪次你跟我出来不是灰头土脸地回去,不过当然,我很明智地没有把这话说出来,有时候你必须先给对方希望,然后才能实现自己的希望。我左臂挎着外套,还必须拿着那个瓶子,真是太不方便了。不过幸亏我还是能腾出一只右手去抓他的头发。

此时他已经解开了我的腰带和西裤前襟,我的枪掉了出来,几乎弹到他的脸上,他不满地朝我翻翻白眼,随后双手拢住枪身。从我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的唇髭几乎被我的毛掩盖住了,我按了按他的头,示意他动作快点。

他的口腔真是美妙绝伦,那条舌头和他下颚的动作配合的天衣无缝。我叹息一声仰起头,月色被伦敦上空的黑雾笼罩,这一片漆黑之中,唯有我们周围的空气因热度的升高而扭曲,远处小贩们的议论声,马车粼粼的轧路声,都仿佛逐渐离我们远去,唯有他舔吮时的水泽声清晰可闻。

“已经够了,华生。”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过脸,本想掏手帕,结果一摸身上发现只有一条背心,便只好妥协地用衬衣袖口蹭了几下嘴唇。我再度上前吻了吻他,他走到我身旁伏在墙上,一边解腰带一边说:

“别弄太久,动作快点。”

我两手叉腰站在他身后瞪着他的背影三秒钟,最后不得不投降。

“华生,我够不着……”

“噗!……”

他捂着嘴笑出来声来,随后他边笑边靠墙跪下,同时侧过脸忍俊不禁地瞅我一眼道:

“现在呢?”

我恶狠狠地把衣服丢在他脚边,“你存心的是吧?你这个没有职业道德的医生,病人等着看症,你却还要卖关子。”

“你终于承认自己有病了?”他笑得更开心了。我紧挨着他身后跪下,并撩起他的衬衣下摆,将他的西裤褪到膝盖。昏暗的夜色中他的臀线格外醒目,我往那结实的肌肉上啃了一口,将瓶中剩余的酒液倒在上面,并在那缝隙之中以手指引导液体的流向。

“病的不轻,所以必须立刻进行手术,医生,你准备好了吗?”

在说这话的同时,我已经将枪口推入他的里面,他十指抠住石墙,腰向下沉,臀部向后抬起配合我的动作。当我们结合为一体时,他紧闭双眼,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那强忍不适的侧脸,让我油然而生一种怜惜:我想要用力拥抱他,告诉他我是多么需要他,而他又是那么棒,让我深深为之着迷;可同时我心底也掀起了另一种情愫,想要更进一步破坏他、撕碎他,将他的每一片都收进我的怀里,永远地占有。

这种偏执的情感变成了一股脆弱,我感到自己的某一部分在发生改变。这种改变由来已久,自我们相遇的那天起,似乎就已预示了这种改变的发生。我搂着他的腰,感觉着他的体温,我知道我的世界已经和外面的世界有了无法割舍的联系,而这联系就是在我的一次又一次猛力地索取之下几乎啜泣的——我的华生。

“唔啊!……”

在最后那刻他发出了嘶哑的呻吟,肉体贪婪地追踪每一丝快感的痕迹,我依然维持着从背后拥抱他的姿势,他无力地伏在墙上,微微侧过脸,我用自己的视线覆盖上他的视线,我们再度亲吻起来,夜的宁静,正离我越来越远。

我从胸侧的衣袋里拿出赢来的钱,那数字足够他为求婚做好准备,他已经没有钱继续付房租,却可以体面地去向玛丽求婚。那些比赛留下的伤口阵阵作痛,我靠在巷子旁的石墙上倒空瓶里的最后一滴酒,曾经扶着微醺的我的那只手,如今将去扶另一只手——一只引他堕入尘世的女人的手。

伦敦的夜雾更浓了,我站在这里向前望,触目之下唯有一条幽暗、漫长、且秋风瑟瑟的碎石路。


so where do you think I should 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