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之外·正篇


<Person of Interest>
actors: Michael Emerson/Jim Caviezel


特工生涯虽险象环生并出生入死,里斯依旧承认自己从中得到了一些好处,比如那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的履历和各种各样迷惑人的假身份,根本不存在的童年和少年,想都没想过的青年,到现在成为FBI黑名单上那个“西装男”的中年。有时候就连里斯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是他所以为的自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使再多的假身份和假履历,就算自己的社保账号频临被注销的可能,这具仍呼吸着纽约空气的身体是无法改变其本质的。从不同药厂生产的荷尔蒙抑制剂与遮味剂,以及发情期专用的置入式缓释凝胶栓,甚至是日常所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伪装出表面的自我,数年来日复一日的伪装已经变成了生活乃至生命的一部分,却依然改变不了里斯并不是他外表看上去的Alpha他身上闻起来的Beta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Omega的事实,每当他周而复始地靠各种药物和日化用品渡过发情期,都会在心底感到深深的无奈。

天意弄人,残酷的事实证明伪装是痛苦的源泉,常年的伪装让他对青春发育时那混乱又难熬的发情期已记忆模糊,和杰西卡的相遇就是最好的证明,身为一个Omega男性居然和一个Omega女性在一起,如此逆天的相爱要是捅出去给市政部那些专管Omega繁殖配对的官员们知道绝对得关入精神病院了吧,而杰西卡还一直以为与她同床共枕的这个男人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Beta呢。这样不伦的结合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无法繁衍后代是个定时炸弹,里斯带着找不到出口的爱和深深的愧疚离开了杰西卡,并暗示对方去寻找一个更适合她的Alpha,结果却让杰西卡和自己都万劫不复。

伦理道德的阻碍和被掠夺的恐惧让越来越多的Omega选择隐藏自己,其中尤以男性居多,而越来越多的Alpha也开始意识到自身的天性已无法给予他们更多的优越,于是这两端的人群或多或少都开始走上了伪装成Beta的道路,并逐渐流行起来,以至于现在想要找一个真正的Omega或者是一个真正的Alpha都不太容易;而另一方面,从荷尔蒙抑制类药物和各种遮味类日用品上得到巨额利润的制药公司与日化用品公司也在暗中推波助澜,完全无视本该由生理决定的选择,滥用荷尔蒙抑制剂和滥用抗生素一样成为了社会问题。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斯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早上的胶囊吞了下去。

又一个注定要为社保号码而忙碌的日子,当里斯端着绿茶与甜甜圈步入图书馆,毫无意外地看到芬奇已经坐在那里了,小熊从窝里爬起来摇着尾巴跑到里斯身边,他拍了拍它的脑袋,把绿茶和甜甜圈放到桌上。

“早上好,芬奇。”接过对方递来的打印照片,里斯从纸盒里拿出一只白巧克力甜甜圈吃起来。

“别把糖霜掉在地上,里斯先生。”芬奇蹙起眉毛扯了一张纸巾递给对方,“负责打扫的人可不是你。”

“没关系,小熊会舔干净的。”

里斯接过纸巾裹住手里的甜甜圈,继续边吃边听芬奇讲述嫌疑人的信息。紫罗兰暗条纹三件式西装,浅灰色领带系着温莎结,钴蓝宝石袖扣一丝不苟地扣着雪白的衬衣袖口,刚好比西装袖口长出一公分,笔挺的裤缝,纽扣都在两旁,一双敲打键盘而留下薄茧的手上,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指甲缝里也是干干净净的,那种有如神经质般的洁癖和强迫症似的严谨作风,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Beta而言,芬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信息,他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个极度注重隐私的人。

从芬奇这里得到了足够多的嫌疑人信息后,里斯开始了今天的外勤任务,不过在那之前他得顺道拐去药店一趟。随着年岁增长发情期的间隔逐渐拉长,距离上一次发情期已逾三个月之久,而他库存的发情期专用缓释凝胶和遮味剂都过了有效期,这两种敏感药物还是用十五天内生产的最为有效,他可不想在外勤时突然“症状”发作。思及此,里斯有点怀念从军时用过的军用药物,比起民用药而言军需品的效力更持久也更稳定。

蹲在大楼楼顶监视嫌疑人的间隙,里斯躲到一个避风的夹角把从小药店里买来的凝胶拿出来审视一番,天晓得这种昂贵的凝胶上个月还是非处方药,这个月突然就变成处方药了,他跑了好几个药店才买到一支,花了两倍的价钱不说,生产日期还是超过一个月的,至于专用的遮味剂就更别提了,药店里已经进不到货了,看来等工作结束后他得上医院去偷一些才行。里斯拔下手机电池,然后把一次性注射嘴旋在药管上,解开西裤将手伸到后面把注射嘴探入肛门里,这诡异的滋味可真够受的,他咬牙把一整支凝胶都挤进去,轻轻叹了口气,重新整理好裤子,刚装上电池打开手机就接到了芬奇的来电。

“怎么断线了,里斯先生,出了什么状况吗?”

“刚才突然没电了,换电池花了我一点时间。”

把包装纸和空药管胡乱用报纸揉成一团丢在楼道的垃圾桶里,里斯匆匆追随嫌疑人而去。根据芬奇的调查和现场跟踪监听的结果,嫌疑人Beta女性,其丈夫是一个事业有成的Alpha男性,最近不知怎么找到了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Omega女性,正在和嫌疑人闹离婚,希望可以好聚好散,而从嫌疑人放进包里的手枪来看她显然已经快气疯了,恨不得把那对奸夫淫妇手刃了结。嫌疑人开车来到一条闹市区的酒吧街,只见她怒气冲冲地闯入一间营业中的酒吧。根据以往的经验,里斯极有先见之明地呼叫卡特警探来现场拘捕嫌疑人,他迅速尾随对方进了酒吧,在她掏出枪来打算一尸两命时果断地上前制止。

“纽约警察,都不许动!”卡特警探不愧是重案组的优秀警探,她那强悍的气场与她散发的Alpha气味非常相符,在掏出手铐拘捕杀人未遂者的同时,卡特朝里斯站着的角落投去一瞥,却发现早已不见对方踪影。

里斯开着车飞驰在马路上,他用手使劲扯开领带,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捂着难受的胃,腰腹更是又酸又沉,发情期的初期症状让他浑身不适,该死的凝胶根本没有缓解这种感觉,他真后悔没有及时上医院偷一些备用品。多亏了早上吞服的抑制剂让他没有直接跌入发情期,正当他烦躁难耐时,芬奇察觉了他的不适,在耳机里不停地问他:

“你怎么了,里斯先生,你怎么不说话?你中枪了吗?你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只问得里斯头痛,他开口回答对方,声音却软绵绵的。

“我……有点不舒服,芬奇,明天能准我的假吗?”

“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约翰!”

芬奇焦急的声音让里斯感到一阵安慰,他无力地扯动嘴角,用最大的毅力把车停在公寓楼下,踉踉跄跄地爬上楼,Omega的荷尔蒙气息已经弥漫开来,一旦正式进入发情期,还站在外面的他会把自己的味道泼洒得整栋楼都是。他使劲稳住自己的脚步踏进公寓大门紧闭,拉上全部的落地窗卷帘,从门口到床边全是他随手扯落的衣物。

匆忙赶到里斯的公寓时芬奇才发现自己或许不该贸然前来,他担心里斯,却没有料想到是这样的场面,或者说他早该料想到这也是除了受伤、中毒、生病等所有可能性之一:Omega发情期,这简直太糟糕了。

整个宽敞的房间里,里斯发情的气味正越来越浓郁,芬奇强忍住不去耸动鼻尖猛嗅那股对他来说简直比嗑摇头丸爽十倍不止的甜腻气息,床上那条灰色的薄毯高高拱起一块蠕动着,芬奇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这股诱人的荷尔蒙香气夺去理智,他必须抓紧时间做点什么。

芬奇好容易才克制住自己不要那么冲动地跑到床边,但他还是疾步走过去坐在床沿上,里斯不动了,他从薄毯里钻出脑袋眼神半朦胧半清醒地看着芬奇,芬奇没有错过里斯眼神中的那抹惊讶,并且他此时此刻的举动也证明了这一点,他正鼓起鼻翼深深地吸取着空气中的Omega气味,显然已经心醉神迷了。

“别以为只有你在伪装自己,里斯先生。”芬奇紧张地拿下那副玳瑁眼镜攥在手中,“另外,你怎么没有用药?”

“我用了,可是那家小药店私售的凝胶压根儿不管用,你说我是不是该找药监局投诉。”

发情期前后一周内的荷尔蒙抑制剂用量是平时的一倍,早上服用的药正渐渐失效,里斯现在还尚有余裕和芬奇拌嘴,但他清楚自己撑不了多久。

不知是幸或不幸,芬奇是Alpha,里斯浑身乏力地躺在床上闻着那股正逐渐鲜明起来的Alpha气味,那股缓缓上升的味道并没有普通Alpha的压迫感,就和芬奇平时伪装的自己那样,气味的浓度被控制得很好,里斯知道芬奇也在极力克制自己,却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倒数,腰部坠涨难耐,一阵阵的反胃让他心烦意乱。里斯裹着床单想爬起来,芬奇已经先一步从衣橱里找出一件浴袍帮他披上,芬奇想要扶他去浴室,但被推开了。

“我自己能走,你扶着我反而更糟。”

肌肤接触比空气中弥漫的荷尔蒙香味更让里斯觉得无力,他甩开了芬奇的手,跌跌撞撞地跑进浴室里好一番上吐下泻,等他终于从浴室里挪出来的时候,芬奇已经脱掉了大衣和西装,挽起袖子检查了每一处落地窗卷帘是否拉严实了,当看到里斯一身汗地从浴室里出来,他连忙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多少喝一些吧,我真怕你脱水。”

发情期的Omega往往会耗费身体里过多的水分,芬奇站在那里左右为难,他感到自己早上吃的抑制剂也正迅速失去效用,在Omega气味的勾引下,他很难得体地控制自己不要扑到里斯身上去,他眼神躲闪,背对着里斯坐在床沿上。

“你想怎么样,芬奇。”里斯看着芬奇僵硬的脊背问道,他试图放慢自己的呼吸以缓解情热引起的饥渴,而散发着Alpha气息的芬奇正坐在他身旁,就像饿了好几天的人看到一大块肉馅饼那般情难自制,他在床单下摩擦着双腿,一小股体液顺着腿根流到床单上。

“让我帮助你,里斯先生,我能帮你,我是个Alpha,虽然年过五十了,但我并没有失去Alpha该有的能力。”芬奇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我知道,芬奇,我有鼻子。”里斯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把空气中属于芬奇的味道吸进肺里,好像那样就能缓和他的焦躁感,但欲望却被这强烈的荷尔蒙香味蒸腾起来,里斯呻吟了一声,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尽量减少被单和肌肤的摩擦,嗅觉和触觉变得敏锐只是第一步,事实上,那些黏滑的体液正源源不断地从他后面溢出来。

芬奇抽动着鼻翼,他快要克制不住自己了,Omega分泌物的味道好像直接冲进了他的大脑,他的神智被那股原始的冲动完全左右,等他发觉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扯掉了衣物赤身爬上床俯在里斯身上直愣愣地盯着对方,散光和近视促使他把脑袋凑得那么低,他的鼻尖几乎触到了里斯的鼻尖,而他勃起的阴茎正抵在对方的肚子上。

“你会后悔的,芬奇。”里斯叹息般地轻语道,但同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下子变得更鲜活了,他确确实实地已经进入了发情期。

他们一起抛掉了彼此都引以为傲的理智,抛掉了雇员和雇主的身份,抛掉了辛苦建立起来的盟友关系,此刻令他们如同野兽般纠缠在一起的是Alpha和Omega的生理需求,是强烈到仿佛平生头一次体验到的迫切热望。彼此都没有再说什么,那条灰色的薄毯被踢到床尾,芬奇趴在里斯身上压着对方的大腿根哆哆嗦嗦地把自己的生殖器推进了那个早已准备好的湿润入口,他甚至用手指接住一缕从内部淌出来的黏液放进嘴里舔掉。天啊,他辛苦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本性暴露无遗,他认命地意识到自己终归还是个Alpha,一个有侵略性、野性和征服欲高涨的Alpha。

最让他兴奋到难以自制的是,他正在侵犯并试图与之结合的Omega不是别人,而是里斯,那个被他从警察局带回并给予工作和住所的里斯,那个与自己合作亲密无间的里斯,那个曾犹如失去主人的骑士般将他从Root手中救回来的里斯,同时也是此刻与自己身心合一的里斯。他紧紧搂住对方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怒张的器官往那扇从未开启过的门里叩去,终于那个唯一的入口松动了,芬奇抓住机会立刻顺着那条特地为此而生的甬道毫不犹豫地插进去,发涨的结很快就把他和里斯牢牢拴在了一起。

“芬奇……哈罗德!”

神智几乎被欲望夺走的里斯呜咽道,芬奇气喘吁吁地凑近对方吻着他的嘴唇和面颊。

“你还好吗,约翰?”

“换个体位吧,芬奇,你的颈椎会撑不住的。”

“别担心,这是根Alpha的颈椎,它会撑住的;再说如果我撑不住的话,第二回合我就把主动权让给你,如何?”

里斯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芬奇再度摇晃起来,他感到自己已经深入了里斯的子宫口,结涨得很大,里斯发出了一声疼痛的轻呼。芬奇知道自己的极限到了,果然他只觉得龟头一阵又酸又热,被宫口夹住的奇妙感觉让他痛痛快快地射了出来,过了一会又是一次射精,总共射了三次后,他才放松下来瘫倒在里斯身上,一时之间除了喘气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第二次是里斯在上面控制着节奏,然后他们一起侧躺在床上,再之后芬奇就有点记不清了,也许是五次也许是六次,等他彻底从这疯狂而原始的发情中清醒,天亮了。

“早上好,芬奇。”

“……早上好……”

芬奇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镜戴好,里斯穿着惯常的深色西装,为芬奇端来了一杯现冲的绿茶。

作为比Omega醒得晚和恢复得慢的Alpha,芬奇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他从床上坐起来,拉过那条满是干涸的精液和体液痕迹的毯子遮住下身,然后才接过里斯递来的茶喝了一大口,他实在太需要补充水分了。

“才一晚,我还以为要很久呢。”

“今天是第三天早上,芬奇,我们做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睡过去的。”

芬奇立刻呛住了,然后他又故作镇定地在里斯的微笑中喝完了茶才放下杯子。

“但愿机器没有吐出号码。”

“就当是偶尔的放假。起床吧,我做了早餐。”

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忙碌,这是另一种平静的表现,芬奇依旧按时服用自己的荷尔蒙抑制剂,他相信里斯也是如此。此外,芬奇买下了一家专门生产Omega发情期抑制凝胶和遮味类日化用品的药厂,用意何在只有他自己心里知晓。

他在助理律师伯戴特名下的公寓里见到了应约前来的卡特警探,直爽干练的警探没什么耐性兜圈子,她在沙发上坐下后立刻以惯于审讯而直白严厉的口吻问道:

“芬奇,你和约翰怎么了。”

正打算去倒茶的芬奇停住了脚步:“什么怎么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警探。”

“别给我打马虎眼了,我昨天在一个罪案现场碰见了约翰,可他似乎情绪不高,而且还有点躲着我的样子。我打电话要求和你见面,也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更何况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情绪不高与你有关。”

“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警探,我已经快五天没有见到里斯先生了,明天就是周末了。”

“这怎么可能,你们不是三天两头碰面的吗?”

“虽然这涉及到我和里斯先生的隐私问题,卡特警探,但除了你以外我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讨论这件事了,因此我无奈地决定告诉你……”

“究竟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上周六,我和里斯——我们结合了。”

“什么?!”

卡特吃惊地张大嘴,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面前的芬奇,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她开始从上到下仿佛第一次认识芬奇那样打量着他,在芳香烃散发的Beta气味之下,结合过的Alpha味道正向她夸耀自己的存在。

“我的天,你居然——等等我是说,里斯不是Beta吗,你们相处了这么久现在下手是不是晚了点?”

芬奇头痛地发现卡特的注意点显然不是他所引导的那个方向,他只好开诚布公了。

“里斯是Omega,警探,我伪装了那么久的Beta,如果是为了要和一个Beta结合难道我还会等到现在吗。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结合后的隔日起,我就再没见到里斯了。”

卡特无语地望着芬奇,半饷她才开口道:“你们两个可真是绝了,一个伪装的Alpha和一个伪装的Omega!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里斯居然是Omega,要不是说这话的人是你我会想是谁给我开的拙劣玩笑呢,我一直都疑惑里斯看上去十足是个Alpha怎么闻上去会是Beta,而你这副弱鸡的Beta样倒是个Alpha,我真该想到你们两个那么喜欢玩无名英雄的把戏,绝对不是看上去的那么表象。”

“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的评价,卡特警探,但请别人身攻击。”

“行了不说这个,里斯到底为什么要躲着你,结合之后难道不该是大家欢天喜地等待结果吗?话又说回来,我还真难想象里斯挺着大肚子的模样。”说到最后,卡特警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才是关键,警探,这是个让人心痛的事实,我们的结合是没有结果的。”当说到没有结果这几个字时,芬奇不由地握紧了拳头,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感到心痛,不是为自己心痛,不是为没有结果心痛,而是在为里斯心痛。

“就连弗斯科那样的Beta都生了个儿子,里斯作为Omega怎么可能怀不上……难道,你的意思是……”卡特犹豫着没有说下去。

“我看过他以前服役时的病例,在一次秘密行动中他受过伤,伤及……子宫。”

“好吧,我就不问你还看过多少他的绝密档案了,问题的关键是约翰知道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在我们这次意想不到的结合之前,我从没跟他提起过我知道他是Omega并且无法怀孕的事。”

卡特叹了口气拍拍芬奇的肩膀问道:“那么你在意将来没有子女吗?”

“警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如此辛苦地掩饰自己是个Alpha,虽然原因有很多,但不留下后代也是其中之一。”

“那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此刻你难道不该拿出Alpha应有的气势来吗?结合后Alpha的保护欲和占有欲我怎么一点都没从你身上看出来呢,你这副缩手缩脚的模样真给我们Alpha脸上抹黑。”

“尽管难听了点,不过我接受批评。”

“听我说,芬奇,你得找里斯谈谈,你必须让他知道你的想法。”

送走了卡特,芬奇站在客厅里抹了把脸,他拿起电话拨通里斯的号码,响了三声后里斯接了起来。

“里斯先生。”

“嗯?”

“你说我会后悔,那是什么意思?”

一阵沉默,良久,电话里才再次响起里斯的声音:“身为Omega却没有Omega的能力,这或许是在惩罚我手里那么多条人命吧。”

“你是说……”

“与我结合是没有结果的,芬奇,我无法繁衍后代。”里斯轻轻地苦笑一声,“很讽刺,不是吗,不好意思让你把种子洒在了盐碱地里。”

“可我并不后悔。”

芬奇拿着手机走向大门,电脑上显示的地理位置,里斯就站在这间公寓的门口和他通话。

“也许我现在还不能把自己的过去对你全盘托出,里斯先生,但我的未来已经是你的了。”

死后躺进一块刻有真名的墓地,还是隐性埋名在人群里,里斯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渴望哪样,过去的约翰里斯,他的尸骨无人收敛,他的事迹晦暗莫测,唯一因为美好的回忆而记得他的人已经先他一步离开人世,剩下的岁月,不过是为活着而活着罢了。自他接受了芬奇的雇佣后,才发现这世上除了做自己还是做别人之外又有了第三种选择,他无法忘却过去曾经发生过的种种,但循序渐进的现实令他逐渐有了依然活着的感觉。

门开了,里斯看着芬奇,这个比自己年长的Alpha脸上闪现出他陌生而熟悉的表情,关切的心情是出于真心实意,并不仅仅因为结合后的本能。也许自己错了,也许这个世上没有谁可以独自一人生活太久,尤其是作为一个多少年来压抑着本性的Omega而言,他需要芬奇,而这种需要胜过其他的一切。

“真遗憾,我们没有看着后代成人的那一天。”

“有孩子的坏处是你不知道他将来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芬奇对里斯眨了眨眼,“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里斯露出了他招牌式的露齿一笑。


Fin